当我第一次翻阅清华大学美术学院黄国强教授的作品时,脑海里便不停地闪现出梵高的作品,两者之间的笔触、情感竟然如此相似。梵高,作为后印象主义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他对形式的大胆追求,强烈的色彩表达,其作品中色彩强烈到将要破坏空间和形式的地步,展现出一个火热激情所灼烧的世界。而在黄国强教授的艺术世界里,除了率性的笔触、对艺术的激情、执着的“热爱”,又多了一份内敛,多了一份厚重。

清华美院教授黄国强艺术作品

梵高和黄国强教授,都以充满激情、跃动的笔触描绘各自的主观感受,强烈的情感完全融化在色彩与笔触的构成中。首先,俩人所追求的形式,在本质上基本是一致的,“就似与不似”,并没有过多地在客观对象的刻画上停留太久,主要目的在于充分表达自己灵魂的感受与艺术审美取向。虽然这样的追求,并没有得到社会的普遍认可,也在所不惜,这种甘愿忍受孤独、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清贫,也要我行我素地描绘真实的自我情感,给我们留下十分强烈的印象。

黄国强彩墨人物作品

其次,梵高由于受到革新文艺思潮的推动和日本绘画的影响,以线和色表达自身力量感和画面的装饰性、寓意性。而黄国强教授一直对中国的彩陶十分钟情,他吸收了半山彩陶的线条表达形式,互相背靠、互相联结,前呼后应、鱼贯而行,使线条有连绵不断的效果,显示一种融合、缠绵的气势。同时,又追求造型的古朴、像新石器彩陶单纯的手法那样,想象丰富大胆夸张、达到造型与装饰的统一。

黄国强彩墨人物画

再次,俩人的作品都饱含着深刻悲剧情怀,强烈的个性,与对艺术的真诚追求,使其作品中有很强的使命感。他们是孤独的,但又能漠视现实,忘记自我,只要拿起画笔、便陶醉于画中,达到物我两忘。他们能放下自我去拥抱自然景物,用全部的情感去拥抱,为了她们,甚至可以拿一生作赌注去冒险,在对艺术追求的路上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黄国强彩墨人物画

当然,两者之间有共同追求的地方,也有差别之处。

梵高运用全部生命倾注于情感色彩的表现,在其绘画中,情感色彩被发挥到无以复加的纯真通达状态,强烈的视觉效果能引起人们的震惊,通过色彩尽情地宣泄自我的情感。可黄国强教授,却始终不敢忘记老祖宗,他深知中华民族的祖先,有许多好的东西,如何去理解、如何继承、如何发挥这是他一辈子都要做的事,一刻也没有忘记自己是炎黄子孙。比如,在他的作品中,常常体现出农民般敦厚朴实的性格和大拙大巧的审美意趣,当然这种追求,可以直追到界首彩陶,这种崇尚自然,和谐的审美趋向,让我们感觉到中国传统文化血液在其作品中流淌。黄国强教授,虽然也在强烈追求个性,但不会让人感觉到梵高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而显得几份温和。特别是黄国强教授,把作品的造型,建立在汉代石刻线条的风格之上,在构图时,力求达到汉代抓大貌取大势的特征。他灵活运用汉人的散点构图法,直追汉代描摹的笔触、线条的形式。把汉人这种运笔成风,以少胜多的高超技法,用于刻画他的焦墨人物肖像画,寥寥数笔就能勾画出人物的动态和神情,神情自若、线条准确流畅。就像长沙马王堆西汉帛画那种纤细挺拔,富有弹性起伏跌宕的线条,从而构成了黄国强教授人物画的明显特征。当然这种张扬个性的笔法,讲究轻重急缓,柔劲坚挺的变化,透露出的是画家浓厚的传统文化修养,讲究的是孔子的“君子时而中”的中庸成道思想,老子“有”与“无”的统一的道家哲学。这种慈和不失其雄健,淡泊而平于道的文化取向,使他的作品多了几分厚重和深沉,让人们充分领略到那沧海桑田焦墨的创造力。

黄国强焦墨山水画

总之,梵高通过大胆的色彩对比关系,赋予对象丰富的情感和巨大的精神力量,在他作品中,向日癸简直变成了太阳神阿波罗的化身,发出其夺目的光芒和生命狂欢的礼赞。而黄国强教授,善于抓大体大貌,突出对象的内在精神,用简练概括抽象的手法,以古拙的笔触为我们描绘了一幅幅人物形象、大山大水,这种具有汉代绘画风格的艺术表现形式,像汉石刻中那种不事细节修饰的粗犷、夸张的线条造就的力量感,丰富内涵的大气之美,让我们再次感悟到中国传统文化艺术之魅力。

清华美院教授黄国强

文章作者:胡硕堂,天河区作家协会主席,广东书画艺术研究会理事,广州市作家协会理事,中国纪实文学研究会会员,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广东摄影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