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记载,唐卡起源于藏王松赞干布时期,历经藏传佛教前后两期的弘传,经历千年不同文化的交流与融合,最终以其大美、巧夺天工的姿态展现于世人面前。千年的传承,万变的时空,百态的文化,铸造了唐卡的博大与包容。

一千年以后,当我们成为这个世界阶段性主人之时,随着喜马拉雅文化的广泛传播,被世界誉为东方油画的唐卡,也日益为大众所了解,面对未知,人们难免会产生各种各样的疑问。

唐卡是什么?唐卡承载着哪些文化?唐卡的艺术价值如何?人们该如何欣赏和收藏唐卡?这一系列的问题,时常困扰着我们。

佛演一音,听者多解,八万四千法门,哪个正确哪个殊胜?

对待表象,我们习惯于以自身立场见识作结论,这使得我们对事物本来面目的探索,因对自身的执着而不纯粹,不彻底,这将阻碍我们看到事物的本来面目。

我曾亲见一幅唐卡,引来众人争得面红耳赤,张三说这幅唐卡是清代勉唐派风格,李四道这幅唐卡确有明代噶玛嘎孜风格,王五言明显为元代钦则派遗风。众人为此争论不休。虽然唐卡中佛菩萨慈祥包容的目光,无失无得的淡定无分别的展现在众人面前,但争论者的知觉却选择不到。

唐卡出现此世间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教化,也可以说是沟通交流,对于没有文字的民族,他们的知识传递多是靠着读图来完成的,所以我们看到的唐卡题材有很多,有天文的,有医药学的,有解剖学的,也有道德教化的和睦四瑞图等,当然还有很多是佛教题材的内容。特别对于全民皆有信仰的大众来说,唐卡中的佛菩萨画像就是真实的化身,虔诚供奉礼拜唐卡中的佛菩萨,与礼拜真佛的功能是相同的。

从藏传佛教绘画史的发生、发展历程看,外来多种文化和教派势力两方面的影响最大。前期(公元7—15世纪)表现为多元文化碰撞,中原艺术、印度、克什米尔、尼泊尔等地区的艺术因子被广泛纳入到西藏绘画系统;后期(公元15-20世纪中叶)表现为教派兴衰影响画坛潮流,最终伴随着格鲁派的一枝独秀形成了西藏绘画风格的标准样式,这种样式反过来又影响着当今尼泊尔、印度地区唐卡的风格。

在这一千多年的发展中,唐卡中佛菩萨的形象,也从吐蕃时期的缠头式高筒帽、大方领外翻长袍、黑靴等朴素形象特征过度到印度式的方形长脸,弓形眉和眼线,四肢较长,手足较大,再到脸型方正略短,眼睛位置偏下,手足较小的尼泊尔绘画风格,再到女性特征明显、长颈细腰、圆脸小头、鱼形眼的古格风格,后经勉唐、钦则、噶玛嘎孜三大西藏本土画派的互相融合和消化,最终形成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唐卡主流样式。

佛菩萨究竟应该是胖脸?瘦脸?头光、背光及服饰的花纹究竟是卷草,还是龙凤、八宝、金线?背景中的天空云朵山水花草究竟应该写实亦或符号化,具象还是抽象?唐卡中主尊背景中的异兽究竟是羊是马,山水中夹杂着的动物中可不可以出现我们这个时代的冰墩墩与雪融融等问题,从事物始终处于发展的眼光看都不再是问题。不同地域,不同年代人的审美观都不同,但无一例外的就是,不同时空的人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自己心中最庄严和圣洁的佛菩萨形象通过画笔呈现出来。熊猫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国宝,当代画师将熊猫融入唐卡背景中的青山绿水与印度、尼泊尔风格唐卡中画师将主尊的头光图案绘成卷草、团花等是一样的,都是唐卡画师将自己时代中公认的美的元素融入到唐卡中。

大道无门,容沁十方。在不违反造像度量经典的前提下,任何善良的发心都值得尊重,如果我们将唐卡的样式就定义在17世纪以后由新勉唐派派生的“标准样式”,那么唐卡势必就在发展了一千年后的今天止步不前了,可一代代的唐卡画师们并未从此止步,他们对艺术的执着,引领着他们朝着没有终点的旅程中前行。

公元20世纪初杰出艺术大师仲多·班觉杰布的肖像作品首先完成了一次革新。他在桑耶寺留下的《朝觐图》壁画,其作画的兴趣点完全不在神像当中,甚至连主尊五世活佛也是合于规范。到了朝觐信众的一段正是画师创作欲望的所在,此段人物画得鲜活生动,其出色程度堪称西藏肖像艺术之冠。通过这组作品,无可争辩地奠定了其色彩大师的地位。

同样是公元20世纪初,又一名唐卡大师出现了,他受到西方人带来的摄影技术的触动和启发,照相式的写实终于成为一位传奇式的当代画师的大胆实践与追求,他就是安多强巴。安多强巴大胆的实践和革新不但没有被信众拒绝,反而大受欢迎,安多强巴更被聘为宫廷唐卡画师,在罗布林卡留下了他的重要作品。公元20世纪90年代末,安多强巴老人又制造了西藏画史上的重大事件,他用藏族少女做人体模特,对人体写生,绘制白度母画像,将极致的人体之美神格化。

从绘画风格的转变,可以看出,唐卡画师对世间人物形象的刻画兴趣极大,这与画师身份的改变也有一定的关系。公元15世纪以前,唐卡画师以寺庙中的画僧为主,画僧们的关注点在于融绘画于修行,在于对佛菩萨的虔诚与感动,他们深信,画佛本身就会得到最有力的加持和最彻底的心灵净化。从公元15世纪至今,画师的身份经历了一个由僧到俗的转变过程,画师中的主体不再是寺院中的僧人,而是寺院之外的职业画师,虽然也是保留着信仰,但世间万物的美艳多彩无不吸引着他们的眼球。

回过头来,再看看篇头提到的几个问题。

唐卡是什么?

唐卡是最具特色的民族绘画形式,是享誉世界的东方艺术名片,唐卡题材以佛教造像为主,还有天文学、医药学、道德教化等题材,被誉为民族百科全书,唐卡绘制颜料为金银、矿物质,这使得唐卡色彩千年不变。

目前,国内最著名、传承最为深厚的唐卡流派首推黄南州的热贡唐卡艺术,那里更是清代宫廷唐卡的发源地,至今仍有人承继着宫廷唐卡的传承。

唐卡艺术价值如何?

近十年来,作为喜马拉雅艺术中最为重要的绘画艺术,唐卡持续升温,并得到了世界的瞩目,在唐卡艺术的各种研究著作中,国外研究学者出版书籍的数量远高于国人,可见西方世界对于中国唐卡艺术的痴迷程度非常惊人。

目前最贵的一幅唐卡在拍卖会上拍出3.48亿港元,买家是国内的大藏家刘益谦,在成功竞拍后,他激动的好几晚没睡着。

我们该如何欣赏或收藏唐卡?

美术爱好者从线条、颜料配置、造型入手,品评画师的功力,并暗自计算自己临摹此幅作品的可能性和所需时间。无疑这种绘画形式扩展了他们的视野,启发了他们的创作灵感。

修行人从唐卡中佛、菩萨、空行护法的手印、法器、主要饰物、身相颜色等方面入手,看是否合乎佛经中的规制。那些如法又显庄严的唐卡作品符合他们的需求。

投资者从市场的角度切入,对比不同风格、不同时期、不同题材的唐卡升值潜力,惟将级别最高的宫廷唐卡列为首选投资对象。

善良大众则从日常生活中的愿望入手。做生意的人请幅宝生佛题材的唐卡,希望生意兴隆;子女考试升学的父母自然请幅毗卢遮那佛或文殊菩萨,希望子女金榜题名;父母在世的子女们请幅无量寿佛,希望老人长命百岁;运势不好的人请幅不动佛,希望消灾去疾;希望事业越来越顺的请幅不空成就佛唐卡,希望事业蒸蒸日上;心神不安的人请幅怒目金刚、护法题材的唐卡,希望蒙受庇护……

世界上没有哪种民族艺术能像唐卡这样,人们不计时间、不惜成本、不蓄钱财,把自己的全部奉献在唐卡艺术的传承中!

于闯

北京金牌拍卖师

中国银槌拍卖师

大麦国艺创始人

中益五福拍卖公司执行总裁

中央财经大学拍卖中心研究员

中国拍卖行业协会特约撰稿人

中管院工美中心大麦创研基地主任

中国收藏家协会会员